「我當時狀況不太好,爸爸生病要照顧,我會自言自語,一天洗澡三到五次,明明已經洗了兩次,還不太確定自己洗澡了沒有。」暢銷作家大師兄是個阿宅,他的宅跟很多科技新貴的宅不太一樣,當時他對自己的人生無能為力,又得肩負照顧爸爸的壓力,他鮮少跟人接觸,我問他是否生病了?「可能喔!我可能病了,我自己不知道。」大師兄篤定的回答著。
「我年輕時候會找小姐,找小姐可以洗澡,可以有人聽我講話,不然以我的情況,是沒有人會聽我講這些有的沒的。」作家大師兄對這段過往坦然,覺得找小姐跟找心理醫生的功用差不多,看似為了解決生理的需求,他更渴望心裡的需求被理解,「我找小姐不太找紅牌的,紅牌的小姐太忙,沒時間聽我好好講話。」找小姐渴望的卻是聊天,我打趣說他超適合找賣藝不賣身的,大師兄的坦白誠懇到有一種魅力,每個很詭異或者難堪的瞬間,從他口中說出來,都有了幽默的外衣,「會去當小姐的人不是都長得不錯嗎?我就問她,如果不是這樣的碰面情況,走在路上她會理我嗎?」、「當然不會,你這種我看都不看一眼。」小姐直率的秒答,驕傲又有骨氣,但荒謬的是,只要你肯花錢,有骨氣的小姐就願意陪上床,只能說每個人堅持的東西,只有自己懂。
大師兄去找小姐時,總會在包包藏著鳳梨酥,他如果覺得跟這小姐相談甚歡,就從包包拿出鳳梨酥贈送,原來鳳梨酥是大師兄的五顆星評等,滿意的小姐就可以得到鳳梨酥,「我為了小姐去排過名店鳳梨酥,台灣鳳梨酥真的不錯,小姐們都很喜歡,還會托我下次買過去。」大師兄做了很好的國民外交,且他還會細緻的兼顧到國籍,「泰國的小姐我就會買榴槤,她就會覺得我很親切。」大師兄找小姐的方式很像在談戀愛,鈔票買到了小姐們的溫柔與假意,但人生不僅苦短也苦悶,許多真情往往也撐不住幾年就走味,銀貨兩訖的愛情,即便換人如流水,當下假做真來入夢甜。
「我跟小姐都用翻譯軟體聊天,中文先翻譯成英文,英文再翻譯成越南話。」、「這麼複雜的翻譯過程,你們還可以聊!」、「可以,當然可以,我英文就是在找小姐時進步的。」我驚訝到笑了出來,覺得自己太不夠上進,都沒有找牛郎練習英文。
「我很多朋友都說,如果我年輕時不找小姐,應該日子也可以過得不錯,我不是這樣想的,如果當時沒有人聽我講話,我應該根本日子過不下去。」大師兄自我審視,認為這是必要之惡,然而所謂的善與惡,也不過是社會的標準,人人需求不同,只要不違背道德與傷人,也不過是自由市場的一筆買賣,雙方開心就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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攝影:李宛珊老師